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我们就像新婚的小夫妻,每天下班,回到租住的小屋,总能看到辛雁的幸福笑颜,吃到可口的家常菜。晚餐后,我陪着辛雁洗碗,收拾屋子,然后手牵手出去散步,晚上8点,准时坐在电视机前,一起看她喜欢的爱情剧……
因为太年轻,我们从未想太远,只觉得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挺好,可无知的恶果很快就将我们的幸福冲得七零八落。
辛雁了,而且她一开始毫无察觉,直到三个多月了,身边的女同事发现她有些异常,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才知道。那天,是我陪她去医院的,看着她红着眼圈从诊断室跑出来,我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回到家,她号啕大哭。我安慰她,说了半天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她哭得更厉害了。现在想来,她当时应该是希望我提出结婚的,可当时我不到20岁,未到法定结婚年龄。更重要的是,我脑子里还没有结婚的概念,只觉得慌张。
辛雁说她已经没脸在工厂呆下去了,我顺口说:"那你先回家,我再想想办法。你别哭了,总有解决的办法。"
辛雁红着眼圈坐上了回家的长途汽车。现在想来,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痛苦与绝望,而我,那时居然毫无察觉。
接下来的一切,全都朝着我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那时的我,每一天都在自我欺骗,每一天都对自己说:明天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每一天我都很想给父母打电话,告诉他们,可我们家是个大家族,从小家教就很严,我每天睡觉前都对自己说:"明天,明天就给家里打电话。"
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辛雁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她已经等不及了。
两个月后,我去了辛雁家接她,她却在一周前出嫁了。她母亲恨恨地对我说:"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害得我女儿没脸做人,害我嫁女儿还赔钱……"边说边拿拖把赶我出门。
我这才知道,她母亲不想在邻居面前丢脸,贴钱将她嫁给一个家里很穷,娶不上老婆的。
我逃也似地离开她家,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痛哭了一场,我后悔自己来晚了,恨自己懦弱,也怪辛雁没有多等我一周。
从此,我像选择失忆般,将这段感情埋藏在记忆深处,我从不向任何人提起,也不去想辛雁过得怎么样了,那个孩子出生了没有……直到再次接到辛雁的电话。
遗失的记忆
想起往事,失落、后悔、哀伤……这些被我刻意遗忘的感觉在三年后如汹涌的潮水般地袭来,但这所有的感觉加起来敌不上一件事带给我的震撼:我的女儿已经两岁多了。我躺在床上,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凌晨,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打开电脑,上线。辛雁还在。"还没睡?"我问。"我一直在等你,你想好了吗?""还没有,事情太突然了。""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沉默就代表你有了,我不想逼你。这三年来,我一天都没忘记你,你是不是早已将我忘了?""那是因为你嫁人了!""你知道我是被逼的。他对我不好,嫌弃女儿不是他的,女儿半岁时,我们就离了。你知道吗,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换了工作,换了手机号,我找了一年多,辗转问了几十个人,才找到你!""对不起!""我不逼你,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知道,但这件事太突然了,你给我点时间想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