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10点至10点30分,央视晚间新闻时段,也照例是我和史湘云的跑步时间。对。她和红楼梦里史湘云的名字一模一样。
我家住宅楼对面,隔一条马路,是一所全国有名的大学。尤为难得是进门不远的足球场,宽阔,巨大,四边一圈草坪跑道,周围棵棵大树都有合抱粗。可惜听说大学不久将迁往远郊大学城,地皮卖给一家房地产公司了。
不消几年,这里将矗立起一片高档楼盘。可与我何关?我只关心我唯一的爱好——跑步。
早晨上班赶时间,晚上最好,暑热消退,月明风凉,校园也安静空旷,悠悠闲闲跑半个时辰回去洗洗睡吧,经济实惠还绿色环保健身。
可惜,好日子不久矣。跑了3圈我到单双杠上压腿,不一会儿史湘云来了,嗄!居然带来个新结识的!一边跑一边呼呼喷热气,兴奋异常。
闭嘴,史湘云!我踢她一脚。什么?你叫她——史湘云?跟来的男子高大健硕,路灯下也看得出一副运动员的健美体格。
谁规定狗不能叫这名字?我白他一句。何况我的狗——史湘云——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也是出身纯正的良犬,毛色雪白,情温顺,这次贸然和他搭讪纯属意外。
他笑:好名字!史湘云又冲他亲热摇尾巴,汪汪直叫。哦,你问我名字?他弯腰说:我叫——咸阳。轮到我咦出声,莫非你叫古西安?你也可以那么叫,不过我现代的名字叫咸阳。他像对我,又像对史湘云说。
史湘云又热情回应两声。什么?你问我电话——
我忙喝住它。接下,我是不是礼尚往来也该报上名字和电话?我才懒得讲什么礼节。这招追女仔虽新鲜也打动不了我,因为,通俗点说吧,这种阳光型大男孩压根不是我的那杯茶。
可他还是帮了我一个忙。不,两个。
近来大学加强安全管理,严格对进出校园的进行登记,夜间更不放外人入内。那晚我被拦在门口,磨了半天终于有个保安起了恻隐心,他说除非有熟人担保,带你进去。
我忙对史湘云下令:快去足球场,把你那个相好带来!他健步如飞来了。后来他说改明儿我帮你办个探亲证,进门就方便了。
探亲证?他解释学校对住校研究生管理宽松,允许亲戚探视。原来是知识分子。我随口问他读哪门子研?药理学。吓!闻所未闻,反正大概知道他学医就可以了。
我的意思是,可以到此为止了。和不相干的人,知道姓名、职业(或专业)足矣。可他仍[口][罗]嗦说主攻方向是肿瘤药理学。我停步,问他对那个女性"胸前"肿瘤可有研究?
他很快反应:你的有肿块?呃,前天偶然发现,右胸,靠上点,左边。幸好夜里看不清表情,我结结巴巴描述。他慎重问诊:肿块可大?触摸可痛?会不会随手指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