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 一天课前,亚男突然从教室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我一把拉住她,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喘着气说:“快松手,我借英语书去。”我立刻拿来自己的英语书,塞给了她。下课后,亚男来还书,顺便说了一句:“你书里除了笔记,其他什么都有,画得乱七八糟,简直污染我的眼睛。”我挠了挠头,说:“那你这优等生得多帮帮我啊。”“好啊,那晚自习你来找我吧。”亚男差点笑出声来。可我把这句玩笑当了真。
当天的晚自习,我提前跑到大教室等她。教室里闹哄哄的,我开始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啪”的一声,两本书扔在我面前。回头一看,亚男气呼呼地站在我旁边。“这么乱,怎么看书嘛。”她冲着我扬了扬眉毛,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狡黠。她话音没落,我霍地站了起来,使出了扣篮的劲,向桌子上一拍,“都别讲话了!”顿时,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可没过两分钟,大家又各自聊开了锅。我又用力向桌子上一拍:“谁要是再讲话,这巴掌——我还是拍在桌子上吧。”亚男撑不住,第一个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的笑脸就像学校花园里的那株夭夭的桃花,灿若云霞。
那个十月的午后,北风骤起,清冷而漫长。在学校里,我从来没有一点心事,每天上完课就昏天黑地地玩。可这一天,我却不禁涌起了惆怅。我悄悄地给亚男递了一个纸条,约她放学后到校外的小树林里等我。可她从早到晚的反应都是不痛不痒的谈笑一般,浑若无事,让我摸不着头脑。当我恍恍惚惚地走到小树林,亚男从一棵树后跳了出来,我吓了一跳。
我们在树下对视着,我本来自以为很平静的心却一下拘谨了起来。亚男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调皮地笑着说:“有话就说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她的率真打破了空气中凝结的尴尬。
“我喜欢你!”我毫不思索地脱口而出。冷风扑面,而我却感觉到面颊中那一片霞光似的灼热。亚男只是抿着嘴笑,我急得抓耳挠腮,不停地问她愿不愿意。可她笑得更厉害了,还是不说话。正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她忽然马尾辫一甩,跑着说:“只要你追上我,我就答应你。”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早早地在她家附近等她,冬天的时候,把她爱吃的早点留一份揣在怀里焐着;每天晚自习,我们一起背单词,做笔记;我打篮球时,她是我忠实的拉拉队粉丝;在斜阳晚照的小树林里,亚男伏在我支起的大腿上一粒粒地嗑着瓜子,温暖的阳光把我们紧紧地包围起来,她乌黑的头发上金光在闪,光滑如缎。
花开一瞬,然后枯萎芳歇
那段日子里,我们做过许多美好的梦,梦里尽是清新的味道,甜蜜的绮想,袅袅飘绕着幸福和轻愁,我们不确定这是否就是爱情,但身心的舒畅令我们的灵魂漾出一片粉红的片羽吉光。最后聊到我们各自的家庭,亚男忧郁地说,她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妈,是爸爸一手把她抚养大。为了供她读书成材,爸爸一个人长年天南海北地跑生意,为她付出的太多了,她一定要好好地孝敬爸爸。我看见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里突然浮现出一片水雾,我在那一刻心疼得喘不过气来。我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她的长发泻在我的胳膊上,惹得我心里纷繁而杂乱,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吻她。17岁的爱恋就如同还没有成熟的果子,涩口,却诱人。而我们,却是如此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