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西海观看罕见的桃花水母
6月,偶游屐于庐山西海,又居江西北戴河,在山水之间,环顾四往,青紫可攀,尤有苍翠;岛亦深青,水波黛漫,勾魂摄魄。不一样的飘蓬,更显天宽气爽,使闻者惊,静者省,杳有幽人之意。
西海之月
其实,投怀送抱的黛色西海,在我心中算不得老天分派的乐园。这是一个人工修葺多年的水库。但是,这个水库有一条雄称亚洲第一的土坝,水面308 平方公里,水中997(又说1167)个绿色岛屿被80 亿立方米蓄水环抱。水里除有肥美鱼虾之外,还有罕见的桃花水母,意示着它有一级的水源。与现实的俗纷相比,更加难能可贵,感觉来到西海,可以笑青吟翠,也就足够了。
不料,夜幕掀开,西海无语。坐在北戴河宾馆花园露台上眺览,浮碧的水面悄寂却又约破了晚霭,一轮明月高关闲独上了东山。面对一抹依水的清秀,虚为已累的人,难得低眉流连,缱绻于怀。可想来想去,千头万绪,还是久别已成衰病,重来更加难上加难的情绪。八年山河依旧,八年式微改变,心里装的还是泰戈尔的诗句“我是波浪,你是陌生的岸”。于京城和省城的人来讲,这清清的西海,这融融的月亮,这沉沉的心思,溅湿的恐怕都是翩跹着的长长的时光。
西海之名
每一个来过西海、住过北戴河宾馆的人,都会有西海、酒店的名字之惑。这里的海分明是柘林湖,这里的北戴河之名也还是取自河北的北戴河。就像我去年曾经写过的《北戴河沉默为海》那样,借着疑惑,追问了一回北戴河是海却以海的模样和胸襟做了几千年的河的故事。就像大多数人一样,一辈子往往似是而非地踟蹰了湮远,掩却了旌旗,模糊了王师,一生沉默得无影无踪,宽厚到无足轻重,往往以柔弱的文明承受了粗暴的强悍。可是北戴河到底不同,世世以来,它虽然被叫作河却依然年复一年将海的蓝色内敛成雪花似的白浪抛洒出去,用白浪将顽劣的碣石拍成花脸,把一首首呼吸般的潮歌从浪尖唱到了谷底,又向海滩,一直唱到了每一个面海者的心田里。那歌那么节律,那么混沌天然。它可以不借风暴无端地惹怒一片的汪洋; 它可以用一阵阵的嘻闹,喧嚣了一海的欢笑;它依托日月、潮汐的起落,把每一朵浪的花骨朵都绽放得白茫茫、虚飘飘,启人怨怀。北戴河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不守规则,喜怒无常。在这片海域人们无法丈测天高地阔,翔鱼和海鸥也都没有办法看得清楚、数得明白人间到底有多少快乐、有多少忧愁。这些只有留待入海无声的斜雨化作残流的行泪去点数了。所以,由腥熏的河北北戴河到庐山西海,虽然都有片月斜生、柔漪漾金,但西海在我眼中收放的却是归心降陟,生梦泽南,而绝非北戴河观沧海式的大歌!这西海之名,这酒店之谓竟显得有点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