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澳大利亚知名电视节目制作人安德鲁·丹顿所言:如果南极是音乐,那它一定是莫扎特;是艺术,那一定是米开朗基罗;是戏剧,那一定是莎士比亚,而且,它一定是比这些都更伟大的存在。
“橡皮艇的船底蹭到黑色的沙砾,我强稳住身体,跳到地面,一个趔趄,忙乱舞双手保持身体平衡,抬起头来,一只企鹅在不远处歪着脑袋盯着我,那眼神分明是说: 你这两条腿的直立人,在陆地上居然比我还笨拙!也难怪会紧张,我可是头一次闯入一片唯一没有土着人居住的大陆。 ”
从乌斯怀亚出发
南纬54° 47'的比格尔海峡北岸就是乌斯怀亚,这个地方在大众心目中,远没有布宜诺斯艾利斯出名。但在一帮特别的人心中,这里可是圣地——乌斯怀亚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距离为3218公里,但是它到南极洲的距离却只有960公里。从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地乘船往南极洲需要一周时间,而由乌斯怀亚出发,穿过德雷克海峡两天便可到达。这种特有的地理位置的优势使它成为远征南极的基地。
每到这个季节,乌斯怀亚的港口就变得异常繁忙。每到这个季节,乌斯怀亚的港口就变得异常繁忙。
乌斯怀亚的街头随处可见南极旅行的招贴。北半球入秋,南极的冰雪开始略微解冻,港口便停满了邮轮,科考船很多,也有像我要乘坐的这种豪华邮轮。庞洛邮轮“奥斯卓”号是2011年全新制造的超豪华邮轮,房间崭新宽敞,设计新潮舒适,不同于那些航行在热门旅行地的邮轮,它的内部硬件设施虽然一点不输奢华邮轮,但在这里没有晚会、不需要打领结,有的只是穿着户外装备,披挂着摄影器材和望远镜的绅士们; 在甲板上遇见,交谈的内容不外是:
“嗨,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什么了?”
“什么?”
“鲸群啊,还喷水呢,天哪,真神奇。 ”
从乌斯怀亚出发,接着就要穿越德雷克海峡,这是连接南美洲与南极洲的重要通道。资料上说,南纬40°~60°附近,有一个被称为暴风区的海域;在终年强劲的西风作用下,又受到来自印度洋的暖气流和南极冷极高气压交汇的综合影响,低气压气旋接连不断地由西向东移动,掀起了洋面上的惊涛骇浪,这就是最令考察队员“谈海色变”、而被喻为“怒吼的40°、疯狂的50°、 呼啸的60°”的南大洋暴风区。这片终年狂风怒号的海峡,历史上曾让无数船只在此倾覆海底。于是,德雷克海峡被人称为“杀人的西风带”、“暴风走廊” 、“魔鬼海峡”。如今,行船安全已经很有保障,所以这里不再是“魔鬼海峡”,而是“晕船海峡”。两天的路程,足够让不熟“船性”的人晕头转向。
油轮上在乌斯怀亚的港口,邮轮整装待发,期待着南极之行
德雷克海峡常有浮冰,在南半球的冬季,浮冰甚至会漂到南美洲最南端。随着船行时间流逝,天空越来越蓝。漂浮的冰山点缀着蓝色的大海,再前方是高耸的淡蓝色冰川;越接近南极大陆,被海冰冻结而静静矗立的冰山越来越多,形态各异,圆锥体的山峰、长方体的平台冰山……所有人都从船舱里跑了出来,周围十分安静,只能听到相快门声,我望了一眼,人们眼中那种无言的赞美近乎神圣。
天堂湾与布朗断崖
驶进天堂湾的那天,所有人都已经无法言语。小艇沿着水道慢慢行进,整个界出奇地安静,耳畔响起的只是冰山融化时,成千上万小气泡冒出水面所微微发出的声音,以及水面的浮冰被我们小艇撞击后,发出的轻轻叮当声。一座座冰山晶莹剔透,水面清澈如镜,倒影相连,让人无法分辩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任何一滴水珠荡起的涟漪都让人觉得听到了动人的旋律。天堂湾不仅风景如同天堂,连位置也如此;当暴风雨来临时,天堂湾又是杰拉许海峡(Gerlache Strait)的守护者,对于旅人来说,这绝对是个在世天堂般的所在。在这里还看到属于阿根廷的阿尔米兰泰布朗(Almirante Brown)和属于智利的冈萨雷斯维德拉(Gonzalez Videla)以及与它们相邻的企鹅栖息地。
南极的主人是这些憨态可掬的企鹅。南极的主人是这些憨态可掬的企鹅
在南极有7种企鹅,主要在大陆沿岸和岛屿栖息。帝企鹅体态较高,脖颈羽毛处有着一圈金黄色,站立的姿势非常优雅,像一个个戴着金色领结的小绅士。阿德利企鹅体态较小,全身黑白分明,尾部有一条小尾巴,憨态可掬,极其可爱。而我真正遇见这些南极的生灵,是在布朗断崖。一直以来,布朗断崖(Brown Bluff)是阿德利企鹅、巴布亚企鹅、黑背鸥和岬海燕繁衍下一代的圣地,而威德尔海豹则是这里的常客。
这些小家伙们一点也不怕人。只要不太靠近,那么它们就会在那里悠闲自得地溜达,无所事事地梳理羽毛,偶尔抬头看一眼周围,正好可以抓一张好相片。获得一张好照片在这里一点也不是难事,不需要刻意去思考构图。环境与企鹅、海鸥,都如此自然。
海豹是这片大陆的常客海豹是这片大陆的常客
乘小艇回邮轮,小海豹们调皮地在冰山与橡皮艇间欢游,胆子大的还游到船边想把小艇顶翻或者拿牙齿咬着橡皮艇。我轻轻地对它说: “你那么舍不得我们走啊?”
船行继续穿越雷麦瑞海峡,头顶上盘旋着孤傲、优雅、体型庞大的信天翁。这条仅有11000米长、1600米宽的航道却是南极洲最漂亮的航道。海峡的两岸是南极洲高耸、陡峭的群山,覆满积雪的山体倒映在镜面般的海面上。美得如此纯粹,在这样的美景面前,语言是如此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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